[曹荀]故人心 上
曹荀和策瑜是我的白月光,恰好看到了三国x注的征集,于是萌生了写点什么的念头。
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
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写照。
建安十六年,冬。
荀彧处理完了公务,难得的有了一丝空隙,门却轻轻地被人敲了三下。
“父亲。”
是荀恽,他的长子。
荀恽前年成婚,从此就搬了出去。他自幼就很懂事,没让荀彧怎么费过心,除了......和曹植走得太近了些。
大公子曹昂死后,主公那几个孩子之间就不太平静了。
平心而论,荀彧并不看好曹植,他的才华确实无人能比,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无法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。
荀彧对嗣位之争看得透彻,但他是聪明人,即使与曹操的关系不止于君臣,他也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事实上,曹营这些聪明人都明智的没有站队,他提点过长子几句,可并没有多大的用。
荀恽骨子里和他一样的固执,表面上儒雅温和,内里却是宁为玉碎的决然。
荀彧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。
荀恽带来了几卷竹简,上面用朱笔标出了他所疑惑的地方。荀彧掩下了眼里的疲惫,耐心地逐句解答。
他的声音永远都很平和,无怒无嗔,无悲无喜,即使是多年前城下孤身会见郭贡,也从从容容,不乱君子气度。
荀恽带的是《尚书》,可最末一卷却有许多潦草的笔迹,反反复复地写着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”的孔子之言。
“气心不静,罚抄。”荀彧淡淡道,慢慢地卷起了竹简。
荀恽:“心有不解,难自静。”
荀彧看着他,忽而一笑:“说吧,长倩,你是谁家的说客。”
荀恽起身:“父亲,恽......”
“罢了,”荀彧满脸倦意,“为父累了,有什么话改日再说。”
他的鬓角早已花白,神容在烛火之下更显疲怠。荀恽突然有些后悔,他不该一听了曹植的话就来试探父亲.......至少不是现在,暮色四合,日落西沉。
荀恽站起来向荀彧行了一礼,“既然如此,恽不打扰父亲了。请父亲保重身体。”
出了荀府,曹植还在拐角处等着他。
“长倩,如何了?”曹植问。
荀恽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。
曹植安慰道:“令君性情如此,一次两次定然是说不动的,长倩无需忧心。”
话虽这样说,曹植心里还是有些失望。
他的父亲不满足于丞相的位置,已经很久了。
曹植是在偶然中听到父亲和荀彧的对话。
父亲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大堆话,听得门内的令君和墙角的曹植都云里雾里,直到最后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他目的。
父亲想进爵国公,持节,加九锡。
曹植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。在他看来,宫里的那位不过是个傀儡,如果不是父亲,汉室早就灭亡了。当然,他也不希望什么汉室中兴,天底下的至高之位,只有他的父亲才有资格坐。
所以,他一直很奇怪父亲为什么要屈居丞相这么多年。
“砰!”摔杯声打破了曹植心里的欢喜,然后是荀令君震怒的声音。
令君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道:“曹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,秉忠贞之诚,守退让之实;君子爱人以德,不宜如此。”
总之就是不同意。
因为高帝有言,非刘氏子弟不得公、王,父亲此举,不臣之心昭昭。
令君拂袖而去,父亲坐在狼藉的屋里,半晌才慢慢地起身,亲手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,将屋子恢复如初。
但有的东西,永远也无法如初了。
父亲想称公,没有人可以阻止他,哪怕是与他相伴二十年的令君。
曹植看着父亲准备好了一切,诏书,九锡,礼服,只等着什么时候让宫里的小皇帝下旨。
然而,这个时候迟迟未来。
曹植很疑惑,但他几次看到父亲眼神复杂地盯着令君,于是他隐隐觉得,是因为令君。
父亲和令君的关系很好,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,父亲会留令君在府中过夜,秉烛夜谈。
曹植想了想,如果自己要喝酒但长倩不同意的话,他应该也和父亲一样苦恼。
于是,他找上了荀恽,想让他劝一劝令君。
虽然出师不利,但曹植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令君迟早会答应的。
可惜,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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