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荀彧】于归 1
小学生文笔
文若有多好，私设有多少
主曹荀，all荀底料，再加上曹袁竹马
荀攸抵达洛阳时正逢盛夏，晴空如洗，万里无云，日悬中天，阳光明媚。
与这风景相反的是大汉的都城，虽然城墙巍峨，行人如织，却依旧掩盖不了繁华下的颓败，一如山河日下的王朝。
荀攸的小叔年初就被举为孝廉，任守宫令。是以，荀攸并没有去城西的驿馆，他与同样被大将军何进征辟来的几人告别，独自去了小叔荀彧的府上。
今日正是五天一次的休沐，荀攸在大堂见到荀彧时，他刚好沐浴完毕，头戴方巾，一身常服，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，手里捧着一卷书文。
荀攸父母早亡，因而寡言少语，也不常与人交谈，看上去有些木讷呆板。又因为年龄和性格一样的不合群，所以和同辈的关系也不太密切。唯有荀彧这个小叔，最为亲近，年少时还一起在书院求学。
“公达，”看到荀攸，荀彧放下竹简，到门口将他迎了进来，“数月未见，公达一切安好？”
“甚好。”荀攸和荀彧的眉眼有几分相像，都继承了荀家的好相貌。郭嘉曾调笑过难怪他们关系好，原来是因为六七分相似的面容。
堂中没有下人，荀彧亲自为他倒了茶水，问：“可曾拜见过大将军？”
荀攸摇了摇头，闷声喝茶。
荀彧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，继续道：“如今朝中，大将军与宦官两相争执，你受大将军征辟入朝，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
荀攸颔首：“谢小叔提点。”
荀彧知道这个侄子虽然外表看着呆愣，其实心里比大多数人看得都要清楚。他很快就略过了政事，话锋一转：“公达好像从未来过洛阳吧？正好我今日得空，不若待你休息过后，我带你去城中四处看看。”
荀攸简洁道：“好。”
用过饭食后，荀彧让人带荀攸去了他的房间。屋内备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，摆设简单，一如他在颍川的居所。
小叔永远都是这么细心周到。
一个时辰后，荀攸整理好衣冠，跟着荀彧出了门。
他们没有带仆人侍卫，都是一身青衣，如果忽略两人的相貌，倒是和寻常的儒生并无二致。大多数时候都是荀彧在说话，荀攸点头应和，偶尔说上一两个字便是难得。这种场景让荀攸想起还在颍川时，他们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消磨一天。只不过那时身边还有郭嘉陈群钟繇等等一大群人。
“前些日子奉孝来信，说打算卖了田地去山上隐居。他倒是潇洒，一走了之。”荀彧有些好笑地说。
荀攸不置可否，但眼底明晃晃的嫌弃表示了他绝不相信郭嘉会安安分分的隐居。
“说起来，奉孝的身体一直不大好，不知去了山上是否方便请大夫。”荀彧叹道，“长文离开后，就没人能管住他喝酒了。”
此时他们已经到了皇宫的南宫附近，因为是休沐，进出宫门的人并不多。荀彧沉默了下来，远远望着德阳殿高高的屋脊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前方的宫门口忽然一阵骚动，伴随着隐隐约约的争吵声。荀攸微微偏头看去，只见三个穿着武官服饰的人，两前一后，后面那个似乎是在气急败坏地叫骂，丝毫不顾这是天子脚下，汉宫门口。
“看起来是西园八校尉里面的三个。”荀彧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，皱着眉头，神色颇为不虞。
为了与大将军何进分权，今上在西园整顿新军，设八校尉，统归于黄门蹇硕统领，由皇帝直接管理。只是，八校尉中既有亲近宦官的冯芳等人，又有士大夫一边的士族子弟，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和谐。
“曹孟德，你枉顾圣旨，就不怕陛下降罪吗？”冯芳见曹操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，忍不住大声嚷道。
走在他前面的二人正是典军校尉曹操和中军校尉袁绍。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，曹操停下脚步，回首道：“陛下让我一个月内整理好先帝时期的兵制，如今时限尚宽，冯校尉何苦急于今日。”
曹操的父亲虽然过继给了宦官曹腾，但他并不倾向于蹇硕一派，反而和汝南袁氏出身的袁绍感情要好，让蹇硕一直寻他的麻烦。
今天本是休沐，曹操和袁绍约好去近郊打猎，却刚出城门就被追回来，说是陛下有要事要他处理。结果等他匆匆忙忙换好官服赶到西园，发现所谓的要事不过是蹇硕拿来刁难他的借口。
曹操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，当即脚下一转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西园。
没想到冯芳也是执着，追了他们一路。
袁绍也是一个转身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宫门禁地，冯校尉还是小声谨慎为好。何况你我三人同为八校尉，冯校尉也无权斥责我们。”
袁绍生的高大，气势上就压了冯芳一截。而且他的出身，即使是在世家之中也是一顶一，让冯芳不由得气势一短：“可是——”
但眼前的两人已经不再理会他，快步离去。
“你们！”被人当着这么多人不给面子，冯芳怒不可遏，一时也没想太多，直接拔出佩剑扔向了他们。
大概是因为太过愤怒，冯芳的力道大了些，被曹操轻松躲过后，直直地插到了荀攸的身前。
“公达。”荀彧大惊失色，拉着荀攸往后退了一步。
荀攸倒还是那副又木又呆的表情，一点变化都没有。
冯芳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，脸色一变，迅速地没了影。宫门外的侍卫认出了他的身份，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。毕竟没闹出事，没必要得罪如日中天的蹇黄门。
曹操望了冯芳的背影一眼，走到荀彧荀攸身前，问：“两位可无碍？”
“无碍。”荀彧道，荀攸则是摇了摇头，
走近了，曹操才发现两人皆是样貌俊秀，气度非常。特别是说话那人，清雅如风，郎朗如月，所谓《淇奥》中“如磋如磨”的君子，恐怕就是如此。
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，既有梅花的冷冽，又有兰草的幽冷，飘荡在灼热的空气中，似有，若无。
“在下典军校尉曹操，这是中军校尉袁绍，可否请教两位名姓？”曹操笑容爽朗豁达，让荀彧有了几分好感。他对曹操和袁绍早有耳闻，他们都曾参与过平定黄巾之乱，当初在颍川时，荀彧和几位好友还评谈过他们。曹操更是在任北都尉的时候杀了蹇硕的叔父，胆识不凡。
荀彧当时想，所谓中兴之臣，大抵就是曹操这样的人吧？
“在下守宫令荀彧，见过曹校尉、袁校尉。”荀彧拱手一礼，动作优雅，带着名士风度。
荀攸则是冷冷淡淡道：“在下姓荀。”
袁绍听到荀彧的名讳，眼睛一亮：“许文休先生曾说荀守宫是‘王佐之才’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如此。”
荀彧客气道：“袁校尉谬赞。”
许文休即许靖，他和他的堂弟许邵都很擅长品评当世人物，两人曾一同创办了月旦评。荀彧来自人才辈出的颍川荀氏，又得到了许氏兄弟“王佐”的评价，袁绍一直很想与之结交。
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曹操。
曹操：“都是我们的过错，让两位平白受了一场惊吓。”
袁绍道：“什么叫我们的过错，我可是好心陪你进宫一趟，酒也没喝猎也没打。”
曹操顺手拔起地上的剑，玩笑道“曹某多谢本初仗义，此剑便予你做谢礼。”
袁绍一脸嫌弃：“我拿回去给府上的厨子劈柴？”
曹操笑了笑，把剑收了起来，对荀彧二人道：“天色不早，改日曹某再去荀守宫府上赔罪。”
四人就此别过。
荀彧和荀攸换了条路回府，途中路过东市，荀彧心情很好的去买了一斤糖炒栗子，一半给他的女儿，一半给年纪比他还要大的大侄子。
荀攸盯着手里的栗子无语，虽说荀彧辈分比他大，但其实对方的年龄比自己小了五岁。荀攸见过很小时候的荀彧，因为长得秀气，他还以为是小妹妹。
荀彧小时候和现在不太像，表面看着乖巧，其实爬树翻墙从来没缺过。只不过他聪明机灵，做这些坏事从来没被发现过。后来年岁渐长，他也越来越像祖父口中的芝兰玉树，名士楷模。
但荀攸总是怀念过去的荀彧，怀念第一次见面时，他爬树被自己撞见佯装镇定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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