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冷千山一衣寒

不想填坑 只想开坑 1551

【曹荀】踏雪寻香

没什么逻辑的跨年贺岁文

涉及曹荀、绣诩、繇攸和陈郭

祝曹老板他们元旦(虽然汉代好像不过这个)快乐

又名:《异地恋的爱情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《世界名画:郭嘉在加班》


许都近一个月来连连绵绵的下了好几场雪,荀彧一推开门,就看到屋檐落白庭中飞琼,触目皆是一片苍茫的白色。

尚书台前几年种了几株梅花,现在正含苞欲放着挂着一树的花骨朵。偶尔有几个提前绽开的,鲜红的花瓣上蒙了一层薄雪,越发的傲雪凌霜,孤芳自赏。

实际上,偌大的尚书台,眼下只有荀彧一人。

将至年末元正,昨日尚书台便封了印,上至尚书仆射下至负责熏香的侍女都放了人告了假。只有荀彧因为赶着看邺城和洛阳那边传回的文书,而宿在了尚书台中。

自从曹操带着司空府搬去了邺城后,荀彧也就不太回自己的府邸了。尚书台有专门为轮值的官吏准备的卧房,他就选了一间出来,当做自己的另一个起居室了。

刚起身,荀彧只穿了单薄的中衣。初站着不觉得什么,没一会儿就觉得彻骨的寒冷。他关了门,拨了拨快熄灭的炭火,然后穿戴好冠服,慢慢地将自己收拾成众人熟悉的荀令君。

重要的公文已经派发了回去,只剩下一些不太紧急的,荀彧收拢在一起,用一个红色漆木盒装着,打算回了府看。

走出尚书台时,他意外地看见贾诩站在外面,似是在等自己。

贾诩在官渡一战后转任太中大夫,和荀彧一起留在许都。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干活,平时却不怎么见面。一方面是荀彧忙,很忙,非常忙;另一方面则是贾诩性子谨慎,轻易不和人来往。

出于对长者的尊敬,荀彧叫了他一声“文和先生”,不等问及来意,贾诩便十分主动地说道:“令君见谅,吾因为私事,准备去一趟宛城,望令君准允。”

这事说大不大,毕竟贾诩并没有被软禁,去哪儿是他的自由。可宛城驻扎着张绣,贾诩以前又是他的军师,看着很像要辞职跑路,重回前上司怀抱的意思。

荀彧笑了笑,没有直接说答应还是不答应,问:“先生的家眷都在许都,何故要千里迢迢去宛城?”

贾诩脸上那总是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些松动,少见地叹了口气:“吾与破羌将军名为君臣,却感情深厚,亲如父子。多年未见,难免挂怀。”

实际上,是张绣两个月前就没皮没脸地一封又一封写信过来,说思念先生挂念先生求先生见一面云云。贾诩当初为了两人的身家性命,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相见。结果这人官渡的时候积极主动地带病参了战,又偷偷摸到自己的军帐来,一番哭诉之下贾诩再冷不下脸来待他。这次写信也不避着人,贾诩估摸着信到自己手上前已经被曹司空和荀令君轮番看过了,于是就不拐着弯子,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要去和张绣团聚。

荀彧显然是明知故问,道:“祝先生一路顺遂。”

贾诩点点头,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就走了。

略过了这个小小的插曲,荀彧回到了和尚书台一样冷冷清清的府邸,用过饭食后,便又拿出公文批看着。

勉强看了几卷,荀彧发现自己一直心不在焉,怎么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枯燥的字句上。他不再为难自己,将公文收好,披着披风,到屋后的小院中闲庭信步。

府中的下人们早已适应了每年惨惨淡淡的岁末,不需要荀彧督促,便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,准备起新年的各种事宜。见主人要在院里散步,正在廊下悬挂灯笼的侍女知趣地离开,又贴心地给他拿了把伞,免得飞雪落在身上,害人生病。

荀氏百年大族,在颍川的祖宅虽然不尽奢华,但打理得当,景色雅致。族中又向来和睦,也就没有什么分家分居的事情,最鼎盛的时候三世同堂,每逢年节便格外热闹。后来加冠、出仕,到与那人相携而行,尽管不如年少时分,却有着另一种的意味。

“令君,令君!”一个仆人急匆匆地找到了他,额头跑出了细密的汗珠,笑道:“荀军师来啦!”

身为谋主,荀攸和郭嘉陈群等人一样,跟着司空府挪去了邺城。除去几次公务上的往来,私下里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。荀彧在正堂看到荀攸时,不禁有了几分一别经年的感觉。

和贾诩一样,荀攸也带着行囊。起初荀彧以为他要在许都住几天,一问他才慢吞吞道:“自元常驻守长安以来......”

荀攸说话向来如此,要么言简意赅到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,要么说一半留一半。荀彧和他几乎从小一起长大,当然明白话中的意思。说来,钟繇以司隶校尉身份镇守长安的主意还是自己出的,那时候荀攸就在身边,闻言闷闷地看了自己一眼,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。

但等荀彧发问,他又默默摇头,像个锯了嘴的葫芦。

荀攸和贾诩,都是喜怒不显声色的人。不过前者荀彧足够了解,所以从荀攸那故作镇定的脸上发现了一点什么。

“长安距邺城甚远,来去需不少时日。此事司空是否知晓?”

果然,荀攸一听就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,眼睛都不眨地撒谎:“自是已经禀明司空。”

“公达,”看穿一切地荀彧无奈揭穿,“你每次同我说谎,眼睛都会看着别处。”

荀攸便慢腾腾地将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,面无表情,异常诚恳地重复道:“司空知道。”

荀彧沉默着和他对视,不到两秒,荀攸便败下阵来,颇有些垂头丧气:“请小叔代为禀告司空。”

人都跑出邺城了,荀彧总不能命人将他绑起来,押送回去。

他只好像叮嘱贾诩那样,道:“早去早回,别耽搁了政务。”

得了小叔的允许,荀攸马上就麻溜地拿着行李滚了。

他走得一了百了,荀彧还要铺开纸笔,酝酿着措辞向曹操说明军师跑路的事。

一向平心静气的荀彧少有的感到烦躁,最后自暴自弃般地写下了“公达走长安”五个字,简单粗暴。

趁着叫人送信的空当,荀彧看着封好的文书出神。

迁幕府去邺城,是为大局着想;

他留守许都,也是因为时局所迫。

从东郡的扬武将军和军司马,到如今的曹司空和荀令君,他们所期望的天下露出了一角,但也因此失去了一些东西。

又想起张绣和贾诩,钟繇和荀攸。他们倒好,说走便能走,而自己......自己......

自己也可以走。

荀彧心头一跳,为什么他不能离开许都?

仿佛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谋,荀彧的心情愉悦了起来。他将刚刚写好的信揣到怀里,轻松地吩咐好府中的事务,然而命人备好马,准备趁着天色将暮的傍晚,悄悄地出城。

千里夜奔的事情,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。

 

与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做出决定的荀彧不同,曹操早早就计划着不负责任地丢下邺城的一大堆人,去许都和心悦之人快快乐乐地厮守几天。

要是在往日,擅离职守的荀攸还没出邺城就会被曹操发觉,但主公跑得比他还快,自然也就没有闲工夫回头逮人。

曹操在路上认真想了想,要如何出现在荀彧面前,穿怎样的衣服,说怎样的话。甚至连荀彧到时候的表现都预想了好几种,充分展现了自己算无遗策的风采。

途中还顺便问候了一下驻扎在河东附近的夏侯惇,导致他比荀攸晚一日到达许都。

曹操本意是想神不知鬼不觉,可惜刚到城门就被人认了出来,闹出了好大的仗势。他在休假期被迫上班的百官们中找了好几圈,既没有看到荀彧也没有看到贾诩。

思及他俩同在一城,差不多可以朝夕相见,曹操无法避免地联想道两个字:私奔!

好在荀彧没有荀攸那么随意,走之前特意告知了一个府中心腹,说自己去了邺城。

这时,曹操才知道自己和他擦肩而过。

又是好笑又是感动,曹操一刻也不耽搁,立即换了匹好马,快马加鞭地追过去。

荀彧之前,是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。君子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,荀彧都学得很不错,不过这些年来他高坐尚书台,骑术当然比不得过去,应该走不了多远。

一路打听着,曹操终于在黎阳附近发现了几处未来得及被雪覆盖的马蹄痕迹。

他对这里的十分熟悉,在那场大战的开始,他便是带着三万兵马驻扎在黎阳。

战争曾经让黎阳千疮百孔,几年过去,因为战乱逃走的百姓重新回到了故乡,除了一些人侃侃而谈着曹公破敌的英勇事迹以外,几乎找不到战火灼烧过的印记。

曹操猜测荀彧会在这里休息补给,应该还没有离开。但黎阳之大,一时之间,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。

雪不知何时停了,地上的积雪也被来往的行人踩平,曹操一副寻常百姓的打扮,站在路口有些不知所措。

左手方有个很小的酒肆,因为里面的空间太过于狭小而在外面支了个简陋的小棚,许多人聚集在那里,听一个儒生高谈阔论。

随着他的话语,围观的人不时地爆发一阵阵的叫好声。和声音一起随风传来的,是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香味。

荀彧在熏香上十分的讲究。即使是在随军转战四方的那两年,他每晚也不会忘了将衣服盖到熏笼上。同时,不同的时节,要配不同的香料。

比如说春日的兰香,夏季要以清爽雅淡为主,总让人昏昏入睡的严冬,自然就要用冷冽的梅香提神。

他看过去,那边的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,也看了过来。

荀彧眼里有惊讶有难以置信,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始末,了然地对他一笑。

无需多言。

 

两人住进了黎阳县府,还不许黎阳的守官张扬,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度过了建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。

岁时更替的这一晚,曹操一高兴喝多了酒水,大半夜拉着荀彧要去黄河边听他实地讲述大败袁军的详细过程。

荀彧温柔地拒绝,并让他在把酒味洗尽前待在屋外。

 

虽说百官都按照大汉惯例放了年假,但司空府的幕僚们还要私下开个小会。

向来最后一个到的郭嘉打着哈欠进了议事厅,猛然发现居然有人到得比自己还晚。

比如坐在自己旁边的荀某攸,还要本该早早就出现的曹某某。

见应该到的人都来齐了,陈群代主公发言:“司空和军师有事外出,这几日的公务,就由我们来办。”说完,他指了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和竹简,补充道:“此外,因为荀令君和贾大夫生病卧床,许都那边的事情,我们也要负责。”

郭嘉悠然自得的笑容消失了,开始盘算着脱身之计。

“郭奉孝,”陈群点名道,“这是你的。”

他分了三分之一出来,明显夹着公报私仇的目的。

郭嘉皮笑肉不笑地笑着,心想着一会儿就找个借口溜走,谁爱加班谁加吧。

然后陈群就把两人的桌案移到了一起,摆着要亲自监督。

主公......下次去找文若,能不能带我一个啊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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